今年,耶鲁大学的新生人数达到了历史新高,因为除了今年的成功申请者,本届学生还包括335名之前已经接受耶鲁大学offer但选择推迟到2021年秋季入学的学生。
在开学典礼上,面对这些散发着蓬勃生命力,急需用知识来指明前行道路的年轻人们,耶鲁大学校长Peter Salovey提出了一个老问题:“当整个世界正置身火海的时候,你们潜心求学的意义何在?”
演讲中,他以一个犹太教中的小故事举例,告诫学生们:年轻人在追求改变所处的社会、影响整个世界之前,必须要先改变自己、提升自身的修养。既然已经进入了拥有学习、师资、校友等多方面丰富资源的耶鲁大学,同学们应该趁着这宝贵的象牙塔时期充分汲取人生的养料,尽可能地获取知识和历练,这样才有足够的能力面对日后那些棘手的问题,真正做到改变世界。
对学习和成长有着许多见解的耶鲁校长究竟如何解释他提出的问题呢?快来跟着寸心一起看看演讲内容:
五十一年前,耶鲁大学校长Kingman Brewster Jr. 和我现在一样,面向新入学的本科生们演讲,欢迎他们来到耶鲁。当时,耶鲁大学刚经历了不同寻常的一年。几个月前,也就是1970年5月,数万人涌入纽黑文和耶鲁大学,他们来自全美各地,只为了抗议对黑豹党领导人Bobby Seale和Ericka Huggins有关谋杀罪的审判。有些人曾预估这场抗议活动会演变成暴力事件,为避免如此,成千上万的美国国民警卫队部署到这里,局势一度非常紧张。幸运的是,理性占据了上风,这场抗议活动最终一直保持克制,没有造成人员重伤或死亡。
但这些事件还是震撼了耶鲁的校园。在那个年代,东南亚战火连绵、民权和女权运动朝着新的方向发展,年轻一代逐渐在社会上崛起,对守旧派发起挑战。在当时风云变幻的社会背景之下,许多人开始担忧耶鲁大学的未来,对高等学府的作用以及宗旨感到迷茫。
今天我站在这里,好像能够感受到Brewster校长当年经历过的情绪。他看着台下聚集到耶鲁的新生们,知道这些学生中的许多人一定倍感焦虑。他知道这些新生并不知道自己未来将会在耶鲁大学做什么,也不知道他们毕业后会步入一个怎样的社会。然而,在那次演讲中,Brewster校长提出的期望是,继续学习、去图书馆、写论文、做实验——好好地做一名学生。
他提出了一个盘旋在很多人心中,久久不能解答的问题:“当整个世界正置身火海的时候,你们潜心求学的意义何在?”而今天,我想让你们对这个问题再好好思考一下。
无论从何种角度来看,我们如今的世界都好像正又一次置身火海。美国正处于自911事件以来最大的危机之中,而我们正在与一场全球性的大流行病作斗争。对许多人来说,这将会是人生中最不可承受的灰暗经历。
但这还不是全部。今年夏天,全球多处出现骇人的山火、干旱和洪灾。你们中的一些人甚至亲身经历过这些灾难。种族主义、极端主义、不断扩大的贫富差距——这些全人类共同的难题都在呼吁人类采取行动。
面对一个这样的世界,我们不得不再一次思考,目前年轻人为何要读书?他们又该如何在尘世的喧嚣中静下心来学习知识?
当我试图去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时,我想起了一个19世纪的犹太运动:穆萨尔运动(Musar)。它起源于立陶宛,核心理念是:在我们追求影响社会、改变世界之前,我们必须先学会领导我们自身。我们必须先厘清自己的价值追求,我们是否已经拥有了足够的知识储备?我们是否已经具备了一个领导者所需的同情心和想象力?
据说当时的一位拉比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一开始,我想要改变世界,但我失败了。我决定缩小梦想,努力影响波兰的犹太人社区,但在那里,我也失败了。后来,我把目标聚焦在我的家乡雷丁,也没有取得很大的成功。我又决定倾注所有的精力来改变我的家庭,还是失败了。最后,我终于下决心改变自己,这才对世界产生了如此的影响。”
你们来到耶鲁求学,多是为了对社会、对这个世界有所贡献。但在这之前,你们必须像这位前辈一样从完善自我开始!大学的时光无比珍贵,你们需要发现自己的优势和天赋,抱着一切皆有可能的心态不断挑战自己,带着不顾一切的渴求去获取知识,挖掘灵感,探索这个世界。
在耶鲁大学,你们将会和来自五湖四海的同学们相聚在一起,并因此接触到各种新鲜的想法和观点,从宇宙大爆炸到创作一本小说的结构都能引发你们的讨论,你们会在这里经历在知识的海洋漫游的智力冒险,也有机会去追寻宇宙中的万物,以及其他一切未知的问题。
提升自我意味着要离开自己的舒适区。去参加一些你们感兴趣但并不熟悉的课程,去和那些令人尊敬、充满学识的教授们聊一聊,去倾听几场与你们观点不同的演讲者的演讲。无论你们钻研的是什么方面,无论你们加入的是怎样的社团,我保证你们在多年后离开耶鲁时,不会还保持着和现在同样的状态。耶鲁文化会重塑你们每一个人。
我知道你们已经准备好去迎接这些挑战了,也很期待在未来的这些日子里,你们会为耶鲁做出什么样的贡献,你们将如何为接下来的大学时光谱写新篇章。
我想起1970年春天,那四位耶鲁大学的学生。他们和其他人一起在当时的抗议活动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Kurt Schmoke、Ralph Dawson、Bill Farley和Glenn de Chabert。作为严谨且认真的学生,他们积极建立了耶鲁大学的黑人学生联盟,其中两人当时即将被评定为罗德奖学金获得者。
在那年春天,这些学生与Brewste校长、校长特助Sam Chauncey以及其他学校的管理人员一起,在维护校园治安方面起到了重要作用。他们在危急时刻表现出了堪称楷模的领导力,甚至可能拯救了无数生命。
是的,世界正置身火海。但他们当时在耶鲁的学习经历为日后面对更重大的挑战储备了能量。这些学生中的一位后来做了市长和大学的校长,另一些人成为了优秀的律师,他们都积极参与社会事业。就像之前的历届校友一样,这些耶鲁学子一直坚定不移地致力于让自己变得更好、让大学变得更好、也让世界变得更美好。
此刻,你们仍然在这样一个烈火熊熊的历史性时刻加入了耶鲁,我想象不出有比此刻在耶鲁学习更好的时机了。在新学年开始之际,我在这里再次承诺,耶鲁将积极践行身为一所大学的责任,致力于发展自身以及培养身处这里的每一位耶鲁人。
你们很快就会感受到耶鲁人对学习的热爱。他们一直在尝试新事物,专注于他们投身的每一件事业中。在耶鲁,你们可以师从曾为政府提供应对疫情建议的公共卫生专家,你们可以和普利策奖得主、写作历史学家Frederick Douglass的作者或者研究John Milton的权威人士一起参加研讨会,还可以和校园中1200多个实验室里的教员一起进行科学研究。
耶鲁大学的强大之处在于耶鲁人的互相学习,互相激励。虽然大家来自世界上的不同地方,但都抱有一个共同的信念:改变自己,然后再改变世界。耶鲁大学的使命宣言表达了我们最高的抱负:“耶鲁致力于改善世界,为今天也为后人”,以及“以为社会各界和全球各地培养领导者为己任。”
你们都是有远大志向的领导者。这份宣言也是我们对Brewste校长五十多年前那个问题的回答。我认为他所说的“于火海之中学习”意味着你们不是一心只读圣贤书,也要关心天下事。
这意味着要深入钻研你们的研究;意味着挑战你的想法和信仰;意味着要不断扩展知识的前沿——不仅关于你们自己,也关于世界。这还意味着要充分珍惜和利用你们在耶鲁学习的时间,为未来可能面对的一切做好准备。从这个意义上说,如果我们要完成耶鲁大学的使命,改善这个世界,“于火海之中学习”不仅是有益处的,而且是必不可少的。
我打算用我最喜欢的民谣歌手之一Woody Guthrie在他的歌曲World’s on Fire中所写的歌词作为结尾。
这句话用词十分贴切:
“当天空再次放晴,
我们将让梦想苏醒,
从废墟中重建我们的城市。”
"While the skies they’re clearing
We’ll rise up dreaming
Build our city from the ashes."
是的,世界正置身火海之中。但此时此刻看到你们在我的面前,我对未来仍然保有一份乐观和热情。从今天开始,你们将作为耶鲁大学的一员,共同筑梦,共同建设,共同为你们未来领导和公共服务的使命而努力规划。
欢迎你们加入耶鲁!